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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中国 | 传统服饰:女人肩上一抹云
云肩是汉民族的一种传统服饰,它源于秦汉神仙画像,在当时的壁画及砖雕中多有出现;隋唐时为贵族阶层所专享,成为身份的标志;明清之际则进入寻常百姓家,在各种场合(尤其是婚礼节庆等)被当时的汉族妇女大量穿戴。

三百年前的一个午后,一个叫乔元之的人正在家中召开一场私人Party,他邀请了当时红极一时的女歌手表演助兴,乔元之踞榻而坐,案几上书卷堆积如山,三个女乐人正吹拉弹唱,而他的妻子和女仆刚刚抬出一瓮新酒。书籍、酒坛、女乐寓意着书、酒、音律“三好”,这个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时刻,被当时一个叫禹之鼎的画家记录了下来。
▲乔元之三好图 清 禹之鼎

正是禹之鼎当日的记录,不经意间留下了些许蛛丝马迹,而其中女乐人身上穿着的衣服,更引起了后人极大的兴趣。没错,画中女子所穿着的服饰,就是云肩。
▲乔元之三好图(局部) 清 禹之鼎

云肩常用四方四合云纹装饰,并多以彩锦绣制而成,晔如雨后云霞映日,晴空散彩虹。云肩的制作工艺精良且繁复,尤其是各种刺绣技法与剪裁技艺,是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1云之源
云肩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远古时期,从早期神仙画像以及巫术活动中大量出现的人物肩头羽翅装饰,我们可以看到早期先民希望通过身着特殊的衣饰,实现自身与天地交流沟通的愿望,因此最开始“云肩”的出现,其本身便具有一定的宗教神秘色彩。
▲西汉画像石上肩头长翅膀的西王母造型
▲西汉壁画上羽翼垂肩的女娲造型

仙子的羽翼,女神的翅膀
穷极四海,扶摇九天之上
洪荒时代
由肩头生发而出的
是呼风唤雨、撼天动地的力量
▲西魏壁画摩耶夫人及侍女,肩上有云形装饰
2云之变
为普通人穿着的服饰云肩始于隋唐,当时多以披帛或披肩的形式存在;而现代意义上为我们所普遍理解的云肩,则是在明代出现的。云肩最开始并不单独存在,而是嵌在上衣的装饰,它是指在袍子或袄子上装饰在胸背并连至两肩的一种四起云头的图案,多以织金或刺绣的手法制作而成,十分稀有珍贵,故大多为贵族专享。
▲明代万历大红寿字云肩通袖贴里
▲明代织金云肩礼服

真正独立出来自成一体的云肩,在明末开始出现,这是由于当时妇女独特的“后梳式”发饰习惯,需要用到大量头油,而为避免头油弄脏上衣,保证领口清洁,便在肩颈上以衣饰进行分隔,后来竟一时风靡。女装用云肩兴于明代,清代继之,女子便服与礼服、戏曲装束、仕女画中都可见到大量云肩的出现。《阅世编》则按云肩大小分为宫装、云肩、阁鬓三式,虽称谓不同,却实指同一物。
▲明末传奇《燕子笺》中身着云肩的女子

何必执笔临窗
只一幅云肩
便把深情与诗意披在了身上
▲仕女图 [明]

蛾眉淡扫,铅华妆成
花间月底丽人行
眼中百媚,心头千娇
蓦然回首之处,肩上万种风情
▲仕女图 [明]

她们,长居深宫
华丽的云肩与鬓搁
埋藏起来
心中的无限心事
▲雍正行乐图,身着鬓搁的女子 [清]

端庄或者清雅或者婉媚
她的过往
全部被定格在了这张纸上
肩头的些许秀色
或许是她最后的遐想
▲孔府严夫人像,画中女子身着鬓搁云肩 [清]
3云之臻鉴
云肩的样式多为“四合如意”形,一般制作为两层八片垂云,同时也有条带状、牡丹状、柳叶状、流苏状、垂珠状等等,每片云上绣有花鸟、人物、故事等主题图案。云肩的整体外观与结构特点,一般以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这根源于古人对太阳崇拜的抽象化,以及天人合一的价值追求。
一块完整的云肩,打开来从平面图上观看,外圆内方,象征天圆地方;同时规矩严整,垂云拱一,次序分明,代表着传统的伦理与秩序。从外形上看,不论是“ⅹ”纹的放射形,或旋转式,或“米”字形,形异而实同,这都体现着云肩的文化意蕴。
把云肩穿在身上时,每片云上瑰丽精致的刺绣图案便变成为一道风景。景随人变,人景相融,移步之处,一年四季花鸟鱼虫都在眼前;而流苏与垂带遮蔽环绕着上身,藏露之间令人回味无穷。云肩虽小,却是传统审美意蕴与文化智慧的体现。
云肩一般为两层八篇垂云,制作剪裁精良;每片云上则绣有各色图案,云肩绣制针法多样:挽、接、滚、松、钉、打子、圈金等应有尽有。一块精美云肩的完成耗时耗力,需要匠人绣娘们付出大量的心血。繁复严谨的制作工艺,是制成精美云肩的基础和前提。
4云之流转
明清时,云肩多用于妇女日常穿着,尤其是在婚礼、节庆等正式场合,云肩都是十分重要的服饰,象征着女性的身份和尊严。而近现代以来,随着中国社会的剧变,云肩作为一种日用服装也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简洁精致的云肩元素代替了繁复的传统云肩,并在旗袍等服饰中大量出现,受到了当时广大女性的热烈追捧。云肩传统意义上的云肩在传统戏曲服饰中得以完整保留,而作为中国传统元素的代表,云肩也经常在时尚展览及影视戏剧中出现。
▲戏曲舞台及人物戏画中的云肩造型
▲民国旗袍中的云肩元素
▲歌剧《图兰朵》戏服中的云肩元素
▲林志玲云肩剧照
▲范冰冰云肩剧照
▲87版《红楼梦》云肩剧照
▲2010版《红楼梦》云肩剧照
▲《爱丽丝梦游仙境二》中的云肩剧照
云肩的前世,是风华绝代柔情万种;云肩的今生,是特立独行我有我样。跨越千年,从仙女的羽翼到贵族专享再到寻常女人家,云肩,始终像一个美丽的盔甲,保护着属于女人们的点点心事和款款深情,保护着她们最后的柔软。

作者:GreatSeed
id:GreatSeedChina
图片:来自网络
最后这个人,你萌认识吗?

编辑:包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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